周羽的声音很平静，封修没听到半点其他情绪，似乎就是寻常街坊的询问。
只是这种平淡让他心中发毛，作为以肉身强大闻名的武师，在白莲教内部他的肉身让许多人忌惮。
可是如今竟然被周羽一只手掌轻轻捏碎手腕。
封修难以想象对方的肉身有多强。
“你的身体是怎么练的？”封修没有回答周羽的话，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。
他从小练习横练功法，将肉身的细枝末节都淬炼的坚硬如铁，论肉身强横程度，就算不是同境界难逢敌手也是同境界中站在第一梯队的，直到周羽风轻云淡的一抓，彻底击碎了他的骄傲和自尊。
周羽手头用力，咔嚓一声将封修的手臂卸掉，平静道：“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封修脸色唰的惨白，额头汗珠滚落，魁梧壮硕的身躯痉挛。
看似周羽卸掉他的一条手臂，实则还有真气流入他的经脉，肆意的破坏经脉。
好狠。
封修看着这个年轻的武师，他相信，自己若是不回答，对方一定会杀了自己的。
杀了那么多人，封修早就想过有一天自己落入敌人手中的情况。
那个时候，他喝着酒潇洒的想着，老子杀了那么多人，有一天死了也不亏。
直到今天真正面对死亡时，他才发现自己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坦然和平静，他真正的感受到死亡的威胁。
是这么的恐惧和不甘，愤懑。
不，我不想死。
可是就算实话实说，封修知道对方还是会杀了自己。
他曾经就是这么戏谑对手，给予希望又狠狠的粉碎希望，很痛快。
当这种事情轮到自己身上，封修才知道是多么的让人绝望。
在那种恐惧下，封修很想闭口不言，铁骨铮铮地说“就算是死也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。”
不过，他没这种勇气，他只是肉身强悍，心灵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。
“只要你不杀我，我会告诉你的。”封修苦涩道。
周羽用力，卸掉封修的另一条手臂。
“我可以让你痛快的死去，除非你想受尽折磨，不知道你能承受那种折磨吗？”周羽笑了，露出八颗牙齿。
这是一种阳光灿烂的笑容，却看的封修心中一片冰冷。
如果能活下去，封修觉得自己会在一次次噩梦中梦见这种笑容。
他凄惨道：“你赢了，你想知道什么，我告诉你，只希望你守诺能让我痛快的死去。”
“山裕关的白莲教有多少高手？”周羽单刀直入。
“白莲教派遣了七位武师，之前和上羽国守魔人连番战斗都没损失一个武师，却没想到折损在你这里了，呵呵，我劝你还是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吧，你的实力很强，可是燕北山更是让人恐怖的存在。”
似乎是知道自己终将要死，封修的话多了起来，要将这一辈子的话都说出来一样。
他没有丝毫隐瞒，眼神回忆地说着白莲教的势力分布。
他死后，白莲教的一切再也和他没什么关系。
忽然封修觉得，人活一辈子，活着才是王道，其他都是浮云。
他有点后悔，自己为什么要去追逐魔神的步伐，魔神真的能带给他永生这个时候为什么不来救自己？
封修将七个武师的实力和本领一一介绍，说到自己时，他说着自己曾经的辉煌和肆意，说着说着眼中流露悲切。
沉默良久，他看着周羽道：“杀了我。”